他表情上的不耐未退下去,像是迁怒似的开口,“你不是说自己在京市,没什么亲人吗?怎么还有人,能让你亲自炖汤探望?”
以为盛北赐吃醋了,叶蔡蔡坐下来,挽住他的胳膊,甜甜撒娇,“北赐哥别误会,是学校的老师啦,平时很照顾我,所以我才来探望的。”
盛北赐冷哼,“我不信,除非你带我去看看。”
从第1个字开始,叶蔡蔡就开始说谎了,她的谎言也是现编的,怎么可能带盛北赐去看。
不过,她来这里除了打探消息之外,还带着除掉戴柯的任务。
她眼眸微转,主意涌上心头,“当然可以带北赐哥去看啦,可是你同事这边,应该离不开人。”
“要不北赐哥去9楼917号房看看,我在这里守着这位姐姐,不然姐姐要是出事了,北赐哥不好跟领导交代。”
如果是以前,叶蔡蔡说这些话,盛北赐真的会误认为,她是1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。
可现在听到这些话,盛北赐只会觉得她别有所图。
本就困顿的脑子,如生锈的齿轮,咔嚓咔嚓的运转。
他脸上的不耐烦,顿时化为笑容,“怎么会不信任你,我刚才就是随口1说。”
盛北赐抬手看了眼腕表,表情可惜,“待会儿我同事就要来交接了,要不你先走吧,不然他们看到我工作时间谈恋爱,肯定会打我小报告的。”
注意到叶蔡蔡表情有些不对,盛北赐故作温柔的摸摸她的头,“乖,晚点我休息过后去找你,回家乖乖等我吧。”
闻言,叶蔡蔡知道自己今天行动失败了,只能点头,“好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叶蔡蔡1走,盛北赐长舒了1口气。
他这个人最不擅长伪装了,有什么心事都喜欢写在脸上。
面对叶蔡蔡的虚与委蛇,他还要表演最初的热情,比他抓间谍都要累上百倍。
舒过气后,是涌上来的困意。
他两只眼皮疯狂打架,他抬起双手,在脸颊上拍了拍,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。
就在这时,旁边传来1道声音,“你回去吧,我来守着。”
熟悉的变音器,令盛北赐惊醒,他抬头看了眼来人,脸上是不放心,“你可以吗?”
虽然戴柯挺信任,这个看不见脸的神秘人的,但盛北赐不太喜欢他,可能是因为这个人自大的原因吧。
不过他确实顶不住了,如果这个节骨眼上,有人想害戴柯的话,他确实无力阻止。
“那我明早来换班。”说完,盛北赐直接阔步离开。
男人站在玻璃窗外,微微抬起下颌,帽檐下的视线朝着室内投去。
他担心的眼神化成1汪池水,不断翻涌着涟漪。
…
漆黑的夜,阴森的树林中。
1个疲惫的女人,怀里抱着1个小女孩儿,手捂着她的嘴,示意她别出声。
而她们附近,不断经过急促的脚步,似乎在追逐什么。
她们躲在1块石头后,女人仰靠着石头,侧耳注意周围的动静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忽然,戴柯察觉到情况不对,她感觉脚步,好像在朝着她这边跑过来。
本来戴柯以为是巧合,想静等着对方搜查过去,然后趁机逃跑。
然而当她低头时,注意到了小女儿手腕上的手表。
她小声问乖巧的女孩儿,“慧儿,这个手表是谁送你的啊?”
慧儿似乎也意识到情况危险,她学着戴柯压低声音,但难以掩饰愉悦,“是疗养院的护士姐姐送我的,粉色的,很漂亮吧?”
随着脚步声接近,戴柯猜到这里怕是有定位。
“慧儿,你现在只有丢掉这个手表,才能见爸爸,你舍得吗?”
也是怕慧儿会哭闹,戴柯快速的解释了1句。
慧儿几乎没有思考的说,“我想见爸爸!”
闻言,戴柯她利落的解开手表,将表朝着远处丢出去。
然而她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,即便戴柯把手表丢出去,还是有几个黑衣人朝着她奔来。
戴柯抱起轻飘飘的慧儿,拔腿朝着山下跑去。
“站住!”
“站住!”
戴柯在狂奔,身后的人在狂追,1场追逐战激烈的展开,还不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声。
这场追逐,从凌晨到天蒙蒙亮。
这片林子没有能让戴柯躲避的地方,她身上的伤还没恢复完全,加上长时间的狂跑,她体力透支的非常严重。
就在她看到林子外的光景时,她疲惫中燃起1丝希望。
而这时,“噗呲”1声,子弹陷入肉里的声音,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响亮,也令人绝望。
子弹打入了小腿,戴柯应声跪地的同时,还不忘将怀里的慧儿护好。
林中鸟扑腾飞起,4散奔向天空,惊恐又慌张。
“大姐姐,你没事吧?”
她天使般稚嫩的声音,抚慰着戴柯的情绪,可她已经到极限了。
极远的�t望塔上,1架狙击枪再次对准了她。
似乎是觉得戴柯没了威胁,又或者是他们也体力透支了,追逐的那群人脚步放得很缓,甚至还停下来休息,行为中满是轻蔑和胜利。
戴柯想放开慧儿让她走,可仔细想想,病弱的慧儿,恐怕是逃不出这群人的魔爪的。
就在戴柯意识逐渐混沌时,刺耳的刹车在她耳边亮起。
同时,狙击枪的子弹,好像打在了铁皮上。
戴柯吃力的睁眼,下1秒她和怀里的慧儿,同时腾空而起。
模糊中,她只能看到来人熟悉的装扮,下1秒,她安心的昏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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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滴滴……”
“滴滴……”
仪器的响声,不断冲击着戴柯的意识,将她昏沉的神志拉拢回现实。
戴柯眼睫刚刚颤动两下,就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。
“你吓死我了!”
没有变声器,没有压低的帽子,也没有口罩,他总算不在戴柯面前伪装了。
戴柯吃力的睁眼,嗓音沙哑,“林子衍,我渴了。”
眼前人的身体颤了1下,随即反应过来,立马倒了杯温水,拿着勺子喂到戴柯嘴边。
戴柯刚醒,只是润了润喉,勺子便挪开了,“不能喝太多,你现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