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略微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,才传了出来:“还来干什么?”
听到这话的瞬间。
房宏业心中微凉,猛然抬头。
天子的话听上去对他很不满。
为什么?是因为来叨扰了天子吗?
坏了……看来来得不是时候……
房宏业微微皱眉,但也没因此乱了心神,此时此刻,就算天子心情不好,也必须先把这个姓叶的小子给办了,最多后面再送点东西,补偿补偿天子便是。
眼珠子转了转,房宏业连忙说道:“天子有所不知,就在刚才,我捉到了一个公权私用,妄想因一己之私,败坏整个龙过科研界的贼人!!!”
话音落下。
气氛再次沉寂了下来。
天子没有回应。
房宏业心中,越来越忐忑了起来。
刚刚在叶良面前,说是说得简单,能和天子喝酒吃饭。
可实际上,他根本没有多少和天子会面的机会,真正见到天子之后,心里的紧张感,实际上是很大的。
而房飞冯更是当然,这还是他第一次,与天子这么大的人物会面,大气都不敢喘,更别说说话了。
反倒是一旁的叶良,跟个没事人一样,笑眯眯地看着下跪的两人疯狂滴汗。
“天子。”
叶良语出惊人地道:“你不要这么不讲礼貌吗?别人跟你说话呢,你怎么能不理人家?”
瞬间,房宏业瞳孔猛缩:“放肆!谁让你这么跟话的!”
“我在这等着便等着了!只要天子大人愿意,我就是在这
里跪到明天我都愿意!”
“啧啧,真是条好狗。”叶良摇头道。
天子的手,明显攥紧了几分,片刻后松开,留下几个发白的指甲印。
“不理人的人,是你吧。”
他沉声道:“刚刚的话,我问的是你。”
此话一出。
房宏业父子又蒙了,眨巴眨巴眼睛。
刚刚的话问的是他?
什么话?
难道是那句“你还来干什么”?
什么叫还来?
这个叶良,之前难道还和天子见过面吗?
房宏业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。
“我帮你把两个犯人带来了,你不开心吗?”叶良笑着说道。
他摊了摊手,接着道:“一开始我也不想来的,是他们非拉着我来,所以你不要怪我,应该怪他们才是。”
天子额头青筋暴起,冰冷的声音,从唇间发出:“哦?”
一股不祥的预感,从两父子心中生出。
房宏业怒道:“你这小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!”
“天子大人请稍后,我先封住这小子的嘴,然后我再一一数出他的罪证!”
说完,他正要站起来,却被天子厉声叫住。
“给我跪下!”
扑通。
房宏业只得又跪回地上。
叶良还趁机朝他做了个鬼脸,气得这个七旬老人眼皮子都在微微抽动。
就在此时。
天子缓缓地转过了身子,一身黄袍在地上拖动。
父子两人听到动静,微微抬头,与天子那双布满血丝,仿佛能喷出怒火的眼神恰好对上,瞬间便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怎么会是这副
表情?!
一股寒意,从房宏业脊椎生出,直直攀上头顶,让他头皮发麻,浑身打起了冷颤。
在他这种级别的人面前。
天子是极少做出表情的。
但如今,他显然是已经暴怒到了极点。
怎么会这样?
犯事的人不是这个小子么?他甚至连跪都不肯跪!
为什么天子要对我生气?!
房宏业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,脑袋高速转动着,却也没有想出来任何结果。
“喂到你嘴边了,不懂吃?”叶良冷笑。
天子也冷笑:“你是在帮我么?”
“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呗。”叶良摊了摊手。
哼了一声,天子不再看叶良,而是大手一挥,道:“来人!”
瞬间。
数道佩刀近侍的身影,从众人的身后走了出来。
“给我把这两个龙国的叛徒,押下地牢!”
“是!”
一声令下。
众佩刀近侍,几乎同时走上前,将跪在地上的两人锁了起来。
房宏业脸色顿时一白,大喊道:“什,什么情况!!”
“你们是不是搞错了?天子要抓的人,应该是旁边这个小子才对啊!!!”
叶良微微一笑,道:“听清楚没有,的是抓两个人,我是两个人吗?”
“你……”房宏业瞳孔剧颤,扭头不解地看向天子,大声喊道:“天,天子,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!我,我不是罪人啊!他才是!他才是!!”
“住嘴!”
天子严厉呵斥道:“你非要我把你的罪行说出来,你才肯罢休吗?”
“
给我拉走!!”
听令,两名拉着房飞冯的佩刀近侍,也更用力了几分。
“不!不要啊啊啊!!爹!!救我!!”房飞冯拼命大喊。
房宏业像是听不到一般,痴痴地看着叶良,脑海里,不自觉地会想起上来之前,叶良一遍遍的叮嘱。
那双沧桑的老眼里,充满了不敢置信。
叶良微笑着道:“早就提醒过你了。”
“是你自己不信的。”
轰隆!!!
此话,如惊雷在房宏业耳边炸响。
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,仿佛顿时便又苍老了数十岁。
“天子大人。”
房宏业眼眶发红,流泪道:“您千万不能受了奸人蛊惑啊!!”
天子冷笑了一声,齿缝间挤出低沉:“奸人蛊惑?”
“房宏业,你以为你的那些把柄,真的没有人抓得到吗?你和五星实验室的通话记录,真以为我查不到吗?!”
“为了一个首席研究员的名号,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,实在是……令我好生失望!”
“您……您知道?”房宏业颤抖着声音道。
“我刚刚才知道。”天子冷冷地道,大手一挥:“够了!别让此人再废话,给我拉下去,秋后,枪毙!”
“是!!”
几名佩刀近侍朗声回应,堵上了两人的嘴巴,粗暴地将两人打晕了过去。
晕过去的最后一刻。
房宏业父子的目光,与叶良对上,神色之中,有愤怒,有不甘,有震惊,也有不解。
但更多的,还是深深的悔恨。
但一切,已经
来不及了。
叶良冷笑了一声,道:“真是两枚天真的棋子。”
实际上。
无论今天这父子两人来不来天子殿,他们都会被冠以叛国的名声,二十条性命的黑锅,也会甩到他们身上。
因为天子知道,叶良在管茭白实验室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