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山正气堂,林震南喝了一口华山弟子奉上的香茗,把茶盏放一旁,笑呵呵的道:
“华山物华天宝,山清水秀、人杰地灵,林某自从上了这华山,就感觉心旷神怡,真是洞天福地啊!”
老林一张口就都是好话,自然人人爱听,岳不群、宁中则脸上带笑,就是一众华山弟子也面上有光。
老岳热情的邀请道:
“林兄若是喜欢,就多住些日子,咱们又不是外人!”
林震南大喜道:“对,不是外人,不是外人!”
他说完,朝外面喊道:“送进来!”
话音一落,便有一众挑夫挑着一担担的聘礼,送入正气堂中,林震南从华阴县请来的媒人,拿出礼书,大声念出诸般聘礼。
黄金一千两,明珠六十颗,人参两担,灵芝两担,聘饼、三牲等各色聘礼,共计六十六担。
福威镖局开遍大江南北,几十家分号,林家别的不多,就是钱多,这些聘礼抬进来快把正气堂都堆满了。
岳不群和宁中则都脸上带笑,林家聘礼越重,就代表对女儿越重视,当爹娘的自然高兴。
华山一众弟子原本对华十二要娶小师妹,都心中不忿,替令狐冲鸣不平,现都被林家拿出来的聘礼震的说不出话来。
林震南笑呵呵的道:“这一次林某押镖前往京城,京城收到了平儿的书信,来的太过匆忙,只能西安府临时备了一些礼物,岳兄与嫂夫人要是不满意,等回头林某回了福州,再给补上!”
岳不群连忙道:“林兄莫要再说,这些已经太多了,若不是婚嫁大事,岳某是段然不会收下的,难道林兄当我岳不群是卖女儿不成?”
林震南连忙罪,双方都说客气话,自是皆大欢喜。
少顷,林震南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来:“岳兄,刚才那些是我林家提亲的聘礼,这个是我送给岳兄和嫂夫人的礼物,一点心意,千万不要推辞!”
说完把锦盒交给华十二,由后者上前两步,双手呈给岳不群。
华十二知道林震南送的什么,是两根三百年左右的野山参,这东西不但对修炼内功大有裨益,还是滋补保命的天材地宝,他知道之后,都不由得感叹林家真特么有钱。
岳不群打开锦盒也吃了一惊,不过他养气功夫不错,只是眼神微动,便笑着道:“林兄有心了!”
见老岳收了礼物,林震南便示意媒婆拿出聘书,与老岳夫妇过了文定,约定了年底婚期,这婚事算是定下了。
刚过完定,岳不群耳朵一动,有些奈的朝后面道:“没有规矩,还不出来见过你林伯伯!”
却是今日林家提亲,岳灵珊得了宁中则嘱咐不能露面,偏生她是个喜动的性子,只想偷偷看上一眼,结果后面鬼鬼祟祟,探头探脑的时候,第一时间就被老岳发现了。
岳灵珊红着脸出来给林震南见礼问安,她知道这就是未来的公爹,收起平日爱玩闹的性子,表现的格外淑女起来。
林震南看岳灵珊容颜俏丽,落落大方,不由得连连夸赞其娴静端庄,兰心惠质,把知根知底的老岳夫妇都夸的有些脸红。
华山一众弟子更是低头偷笑,心说这都是小师妹装出来的,你是没看见她撵兔子的时候呢,鸡飞狗跳啊。
岳灵珊趁着林震南不注意,转头狠狠瞪了这些师兄、师姐一眼,被华十二瞧个正着,差点笑出声来,也被这丫头羞恼的瞪了一眼。
岳不群正气堂设宴,款待林震南父子,一众华山弟子也跟着吃了顿好的。
开席的时候,林震南诧异的朝老岳问道:
“早听江湖上的朋友说,岳兄座下大弟子令狐少侠,相貌堂堂,人才出众,怎么今日没有见到啊?”
华十二心说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果然老林这话一出口,正气堂中就是一静。
岳不群叹了口气道:“那个孽徒犯了门规,我罚他思过崖上面壁!”
老岳当即便将令狐冲为了救仪琳,与田伯光称兄道弟的事情一说,还说华十二用计杀了田伯光之后,这个大弟子有些转不过弯来,是以让其闭门思过,冷静冷静。
其实令狐冲的事情远不止这些,回华山的路上,他因为岳灵珊的事情,心情郁结,整日喝的醉沉沉的,老岳几次都想执行家法,狠狠拾掇他一顿。
可宁中则心疼大徒弟,又觉得其因为岳灵珊的事情才会如此,心中对这个徒弟有所亏欠,便给劝了下来。
等回山老岳一考校门下弟子功课的时候,发现令狐冲的内功修为不但没有进步,反而还退步了,这才压不住火气,大发雷霆,教训了一顿之后,罚其上思过崖面壁思过。
老岳如此也有深意,一来是想让令狐冲思过崖能够摒除杂念,专心练武,二来是林家即将上山提亲,他也怕这大弟子闹出什么事情来,弄的两家都不好看。
老林听了岳不群话,还为令狐冲开脱了两句,说令狐少侠是性情中人,才会如此,这说明这孩子心地不坏,只是受了田伯光的蒙骗,以后行走江湖,经验多了也就好了。
岳不群抚须感叹:“但愿如此吧!”
酒宴过后,老岳让门下弟子散去,正气堂中就剩下岳、林两家人叙话。
一开始只是喝茶闲聊,说了会儿话,林震南看了华十二一眼,然后转头对岳不群道:
“亲家,林某有个不情之请,不知当不当讲!”
岳不群先是一怔,然后埋怨道:“林兄,咱们是一家人,有话直接说就是!”
宁中则一旁也连连点头,表示正该如此。
林震南面露惭色的说道:“此事有些冒昧,但既然是一家人,我也就不遮掩了,平儿他想要学华山派的紫霞功,还请亲家成全!”
一句话说出,正气堂中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。
老岳脸色阴沉,宁中则脸上也不好看,岳灵珊则是大惊失色,担心的看着自己爹娘,生怕他们会立刻与自己未来公爹翻脸。
老岳沉声道:“以后平之就是我岳某的女婿,不是岳某小气,实是我华山《紫霞神功》非掌门不得习之,这件事恕岳某不能答应了!”
林震南一见这等情形,不由得埋怨的瞪了华十二一眼,你当他不知轻重么,这都是华十二非让他这么说的,你看得罪人了吧。
宁中则冷着脸,朝华十二问道:“平之,你诉伯母,你对灵珊这丫头可是真心?”
显然人家都开始怀疑华十二接近岳灵珊的意图了。
华十二却半点不急,微笑道:“自是真心实意,岳伯伯,岳伯母,你们不要着急,听我把话说完!”
“紫霞功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,不过我林家并非图谋华山神功,我林家的神功秘籍数,随便拿出一本都不会比‘紫霞功’差的......”
林震南一旁尴尬的脚趾头都快抠出一套四合院了,他心说这孩子是不是撞邪了,咱家除了剑法中正平和还能算江湖绝顶,除此之外,哪里来的什么神功秘籍啊。
老岳澹澹一笑,不置可否,显然是不信这话的。
华十二也不多言,从怀里取出两本册子,笑呵呵的走过去放岳不群面前:
“岳伯伯请看,我林家绝虚言......”
岳不群开始还不以为意,眼睛扫了一眼,便见到第一本秘籍上写着‘九阳神功’的字迹。
他顿时一怔,武林之中,能称为神功的,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华十二一旁介绍道:“咱们大明,之所以叫大明,是因为当年太祖皇帝乃是依靠明教得了天下,这九阳神功,就是昔年天下第二高手,明教教主张忌修炼的神功!”
这年头一些江湖事迹都是口口相传,不落文字,是以一些江湖事迹都流传不了太多时间,而朱元章登基之后与明教翻脸,逼的后世明教改称日月神教。
是以现的江湖中人,根本就不知道百年前明教的事情。
华十二这么一讲,顿时引起了正气堂中几人的兴趣。
老岳和宁中则沉得住气,岳灵珊却是没有顾忌,好奇问道:“那当年的天下第一又是谁?”
华十二脸上露出向往之色:“当年的天下第一,自然是武当三丰真人,说起来这位张教主还是张真人的徒孙呢!”
饭后闲着也是闲着,华十二当即就把‘倚天’的故事讲了一遍,同时还讲了《九阳神功》的出处,也就是斗酒僧那一版的故事。
倚天的故事把场几人听得如痴如醉,当岳不群听说《九阳神功》乃是脱胎昔年天下武学总纲之称的《九阴真经》的时候,他眼神便开始火热起来。
虽然老岳也没听过《九阴真经》的大名,但听那‘天下武学总纲’的名头,就感觉牛逼啊!
岳不群也没完全相信,而是问道:“这些武林掌故,我华山派都没有记载,平之你是如何得知?”
华十二澹澹一笑:“岳伯伯别忘了我还是当朝的锦衣同知,锦衣卫的桉牍库,我可是有权随便翻的,另外一些大内密藏,我也有权览,我说的这些都是源自这两处地方!”
他这么一说,岳不群一家顿时就相信了,既是朝廷的记载,那自然不会有错。
华十二指着那两本秘籍道:“这第一本就是《九阳真经》了,下面那一本,乃是《九阴真经》中,易筋锻骨的法门,当年南宋时期镇守襄阳抵抗蒙古的郭大侠,习武资质愚钝,就是靠着易筋锻骨这法门,将武功练至化境,成了天下五绝之一!”
他说完,岳不群一家又懵了,岳灵珊连忙又问:“林大哥,这天下五绝又都是什么人物啊?”
华十二心说得了,接着讲吧,他干脆就从华山论剑讲起,然后讲到射凋、神凋,最后与之前的倚天故事连一起,整个故事便上下贯通。
岳不群听到全真教的时候,不由得咦了一声:“我华山创派祖师郝大通真人就出自全真教!”
华十二点头道:“不错,郝大通真人乃是当五绝之首,天下第一,中神通王重阳的弟子,是全真七子之一!”
他讲了一个多时辰,岳家三口听得是心旷神怡,老岳看着两本秘籍眼神越发火热,最后开口问道:
“平之你拿出这两本秘籍,不知你的意思是......”
华十二这才笑呵呵的道:“我的意思是用其中一本,与华山交换功法,互相借鉴!”
他接着又道:“岳伯伯不必马上决定,可以先看看秘籍里面的内容,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!”
老岳沉吟了一下,他心里一百个愿意现就看,只是姿态要做足。
老林武功不行,为人处世一把好手,看出岳不群的心思,劝了两句,老岳这才‘勉为其难’的拿起《九阳神功》观看起来。
他这一看,顿时被吸引进去,觉得《九阳神功》上的武学妙理,比自己的《紫霞功》不知道高出多少,他觉得两套功法相比较,这才是真正的神功。
足足看了一柱香的时间,岳不群才用大毅力放下秘籍,转头又去看第二本。
岳不群人前也是个讲究人,虽然他想都看完了再说,但终究没有这么不要脸,看了一会,也放了下来,半晌言。
除了华十二以外,别人都以为他不愿意,林震南都叹了口气,说道:“若是亲家不同意,明说就是,不必为难!”
实际上老岳哪里是不乐意啊,他是纠结选哪一本呢!
《九阳神功》乃是绝世内功,他自然想要,可那能改善根骨资质的《易筋锻骨篇》他也想要啊。
他修炼《紫霞神功》进境缓慢,修炼了三十年才是江湖一流高手,想要修炼圆满,没有奇迹的话,怕是终身望,就他这个资质,他自己感觉就算修炼《九阳神功》也白扯,所以两本秘籍他都想要。
别人看不出岳不群的心理,华十二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,因为他拿出来的东西,论哪一本金武世界都比《紫霞神功》要有名气的多,老岳不可能看不上。
所以老岳迟迟没开口,估计不是选择困难症犯了,就是鱼与熊掌他都想要!
华十二当即说道:“只要岳伯伯能够保证不外传,这两本便都送与岳伯伯修行好了!”
老岳浑身一抖,下意识脱口道:“当真!”
说完才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急迫了,有违自己君子澹如菊的人设,连忙找补道:
“岳某倒不是贪图平之这秘籍,只是为难我华山组训,紫霞神功不得外传.....”
他说到这里,忽然心中一动,笑着道:
“不如这样,平之你与灵珊已经过定,咱们本就是一家人,你就入我华山门墙如何,等岳某百年之后,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你,相信凭你武功人品,定能光大我华山门楣!”
这件事郎有情妾有意,两边都愿意,当即就顺水推舟,定了下来。
老岳决定,明日由宁中则收华十二为弟子,入华山门墙。
等拜入华山之后,再传授紫霞功。
老岳之所以让宁中则收华十二,是因为宁女侠还没正式收过徒弟,华山弟子都叫她师娘。
而华十二拜了这岳母为师,就是宁中则这一支上的顶门大弟子,也就同时具备了当上华山掌门的资格。
这是为以后做打算,否则拜入老岳门下只能当小师弟,要是继承华山掌门之位,那定然会引起其他弟子的不满。
华十二对于当华山掌门什么的,倒是不怎么上心,能看到紫霞功就行,拿出的两本秘籍就当支援老丈人了。
晚上,林震南被安排到客房休息,华十二被岳灵珊拉着去山上的邀月亭赏月。
两人亭子里独处的时候,华十二问起令狐冲的事情;“你大师哥那边可将五岳秘籍的事情,诉你爹娘了吗?”
岳灵珊闻言脸色一暗,眼中闪过失望之色,摇了摇头:“还没有,许是大师哥不能下山,这件事又兹事体大,他想等见到我爹娘之后再说也有可能......”
华十二呵呵一笑:“那就等着看好了!”他打算明天找个借口和老岳他们一起上思过崖,顺便刺激一下令狐冲和风清扬,让老风其早点将九剑传了。